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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丰县男人,做幸福女人
晨光漫过丰县老院的青砖灰瓦时,总能看见巷口王婶家的烟囱先冒出烟来。不是王婶在忙活,是她男人老李蹲在灶台前,颠着铁锅炒辣萝卜丝。她爱睡懒觉,我起得早,顺手就做了。老李擦着围裙笑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,像复新河里晃荡的碎金。 我嫁来丰县的第三个冬天,才真正懂了这种顺手里藏着的温柔。那天雪下得紧,我缩在被窝里数窗外的落雪,丈夫已经踩着积雪去了早市。回来时他棉袄上结着冰碴,怀里却揣着用围巾裹紧的糖糕,还是热乎的。知道你馋西街那家的。他搓着冻红的手,睫毛上的雪化成水珠,滴在我手背上,暖得像春天的雨。 丰县男人的情话,从不在嘴边挂着。他们说不出月色真美这样的话,却会在你加班晚归时,算准时间站在路口,手里的保温杯装着刚炖好的羊汤。汤里的白萝卜炖得透亮,羊肉切得方正,是他们在案板前琢磨了半宿的形状。他们的爱,是运河水般的性子,看着平缓,底下却藏着股子韧劲,日复一日地托着船,也托着家里的柴米油盐。 巷尾的张姐总说,嫁给丰县男人,这辈子不用学坚强二字。那年她开的小超市被暴雨淹了,看着漂在水里的货架,她蹲在门口哭。她男人没说一句安慰的话,默默挽起裤腿跳进水里搬东西,夜里蹲在仓库地上盘点损失,烟蒂堆成了小山。天亮时他红着眼圈对张姐笑:没事,我去跑运输,半年就挣回来。后来他真的跑了半年长途,每次回来都把皱巴巴的钱塞进张姐手里,指甲缝里还嵌着方向盘的纹路。 他们的肩膀像是为扛起日子长的。农忙时在地里割麦,脊梁弯成弓,汗水砸在麦秆上;闲时在工地搬砖,手掌磨出厚茧,却能在牵你手时,突然变得格外轻柔。我见过邻居大哥给嫂子梳头,粗粝的手指穿过发丝,动作笨拙却仔细,梳齿勾住头发时,他会屏住呼吸慢慢解,像对待易碎的瓷器。 丰县男人疼人,带着点庄稼人特有的实在。不会送玫瑰,却会在你说喜欢腊梅时,翻过高粱地去野坡里折一大束,枝桠上还挂着晨露;记不住纪念日,却能准确说出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烧饼摊,今天出摊了没。他们的浪漫,是把我疼你三个字,揉进了羊汤的咸淡里,藏在了棉袄的棉絮中,写在了每天接送孩子的自行车后座上。 婆婆常跟我讲,当年公公娶她时,就用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载着她,车把上绑着两尺红布。可这几十年,公公从不让她碰冷水,冬天的衣裳都是他在盆里搓;她有风湿,每逢阴雨天,公公就早早烧好艾草水,蹲在地上给她泡脚。你叔嘴笨,可心细着呢。婆婆说这话时,阳光正落在公公侍弄的那盆月季上,花瓣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楚。 在丰县待得久了,渐渐明白这里的幸福是什么模样。不是西餐厅里的烛光,而是冬夜里炕头的暖;不是名牌包里的虚荣,而是赶集时他非要给你买的那双棉鞋;不是甜言蜜语的堆砌,而是他看着你吃撑了,一边数落没出息,一边起身给你倒消食茶。 复新河的河水还在静静流,流过丰县这片肥沃的大地,也流过寻常日子的朝朝暮暮。巷子里的炊烟又升起了,谁家的男人在喊吃饭喽,声音穿过墙头,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。我站在院门口,看着丈夫提着菜篮子从巷口走来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刚好够接住我跑过去的脚步。 原来幸福从不需要轰轰烈烈,就像丰县男人的爱,是清晨粥碗里的温度,是傍晚归家时的灯火,是岁月里那些说不出口,却做了一辈子的温柔。嫁个丰县男人,就像守着一亩三分地,春播秋收,寒来暑往,日子或许平淡,心却永远踏实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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