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西环路 于 2024-10-20 22:21 编辑
唱响黄河故道（在黄河故道文学现象研讨会上的演讲稿） 作者：王志强 中国人自称炎黄子孙，是龙的传人。炎黄二帝为中华始祖，一个居住在姜水之滨，一个住在姬水之岸。《国语.周语》记载：皇天嘉之，祚以天下......夫亡者岂繄（yi）无宠？皆黄炎之后也。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说：秦灵公作吴阳上畤（zhi）祭黄帝；作下畤，祭炎帝。《国语.晋语》记载：昔少典娶有蟜（jiao）氏，生黄帝、炎帝。黄帝以姬水成，炎帝以姜水成。成而异德，故黄帝为姬，炎帝为姜。后来两兄弟反目为仇，两个部落在阪泉开战，黄帝打败了炎帝，两个部落再次融合，逐渐形成了华夏民族，就是现在的中华民族。
中华民族生生不息，人多了就要分居迁徙。据说黄帝的子孙留在了北方，居住在黄河流域。炎帝的后人去了南方，居住在长江流域。长江、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，是人类文明的发祥地。 黄河流域是一个大范畴，长江以北的居民几乎都受“黄河文化”的影响。根据史料记载和《黄河志》的统计，黄河水患1500多次，较大的决堤30多次，重大决口改道七次。天灾人祸多半都在下游，源头是涓涓细流，形不成水患。 黄河第一次重大改道在上古时期，黄河从积石山开始，到龙门山、达华山，过孟津流入洛水，经大伾山入漳水，在下游“播为九河”分多股注入渤海。 第二次是王莽篡汉的第三（公元11）年，黄河在河北大名东决口。从濮阳西南，经范县、莘县、聊城南、禹城西、滨州北，从利津东南入海。 第三次是北宋庆历八（公元1048）年，黄河在濮阳东决口，分北、东两条河道。 第四次是南宋建炎二（公元1128）年，北宋东京留守杜充以水代兵，人为决口于河南滑县李固渡，夺泗水入淮。水流轨迹为：滑县、濮阳南、鄄城西、巨野东、嘉祥东、泗水河、淮河、黄海。 第五次是1232年，蒙古军决河堤于归德风驰口（商丘北）1234年再次人为掘开黄河大坝，决河于开封，形成了多条河道。1、夺睢水入淮。2、夺汴水、泗水入淮。3、夺涡水入淮。4、夺颖水入淮。黄河从兰考经商丘、砀山、徐州，进入泗水、淮水，从淮河入海。 第六次是咸丰五（公元1855）年，黄河决口河南铜瓦厢，结束了下游700多年夺淮入海的历史，重回渤海湾入海，形成了如今的黄河下游河道。 第七次也是人祸，1938年6月，蒋介石为了阻挡日军西进，下令炸开郑州花园口黄河大堤，以水伐兵。虽然迟滞了鬼子西进的脚步，但是河水倾泻下来，淹没了河南、安徽、江苏三省44个县市，淹没耕地850多万公顷，造成90多万人直接死亡，引发了1942年的河南大饥荒，导致3000多万人受灾，300多万人间接死亡。
凡是黄河浸润过的地方，都叫黄河故道、故黄河、废黄河或古黄河，这个范围十分广大，几乎涵盖了长江以北、蒙古以南的北方大部分地区。我们所说的黄河故道，一般是指豫东、鲁南、苏北、皖北等故黄河流经过的地区。 清代诗人赵翼在《题遗山诗》中说：国家不幸诗家幸，赋到沧桑句便工。黄河故道流域历经那么多灾祸磨难，逼迫人们深刻审视世界，这是诞育思想家和文学家的先决条件。 徐淮地区处在黄河故道之中，人文地理和艺术文化深受“黄河文化”的影响，文学作品从黄河文化中脱胎出来，烙有“黄河文化”的印记。 历史传承铸就人文特征，环境变迁能改变人们的认知。就像南方人精明婉约，北方人粗狂豪爽一样。古代人相信鬼神，现代人相信科学。司马迁是举世公认的文学家和史学家，他也相信鬼神的存在，在《史记》中这样描写“龙雾桥”的故事：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坡，梦与神遇。是时雷电晦冥，太公往视之，则见蛟龙於其上。已而有身，遂产高祖。现代人肯定认为这是光折射产生的幻影幻象，跟“海市蜃楼”一个道理，不可能真有神龙。
同样都是作家，气质特征、知识阅历和志趣爱好不一样，生活环境不一样，作品的风格迥异，文风肯定不同。同一地域的作家特质相近，抱团创作就会形成流派。不同流派的崛起和发展，说明了文学艺术的繁荣，共产党的文艺方针是“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” 里下河文学流派的开山祖师汪曾祺老先生，和黄河故道的著名乡土作家赵本夫老师私交甚厚。赵本夫老师离开徐州去南京工作时，汪曾祺老先生送给赵本夫一幅画，在画卷上题诗相赠：人来人往桃叶渡，风停风起莫愁湖。相逢屠狗毋相迓，依旧当年赵本夫。寥寥数语，就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、在北方农村生活过的乡土作家形象。南方人精明利落、干净雅致，不会“焚琴煮鹤”“大煞风景”没有乡村生活经历的清高文人，也不会如此狗血。北方乡间的汉子崇文尚武，离开农村也抖不掉身上的泥土气息。古人形似兽，皆有大圣德。人不可貌相，水不可斗量。外貌不能代表内在，内在也不能主宰外观。外貌受岁月的侵蚀，常年在地里劳作，皮肤很难细腻白皙。赵本夫这类作家的风格，肯定不是“小家碧玉”或是“小桥流水”一定是“大开大合”渗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。这种气息为某一地域所独有，是黄河故道的滋味。
黄河故道分广义和狭义两种，广义的黄河故道非常大，凡是黄河决口改道流经过的地方，都叫黄河故道。狭义的黄河故道，是指黄河第六次决口以后的废弃流域，黄河流浪700多年后，又一次决口改道，重新夺取大清河河道，由利津重归渤海，恢复上古的河道轨迹。兰考以下向东南方向逶迤而行728公里的黄河河道废弃，遂有“废黄河”之名和800（公）里黄河故道之说。因为决口的时代不太久远，人们的记忆极为深刻。 受黄河历史文化的浸润和滋养，黄河故道的风土人情自成一体，文化也独具特色。黄河故道是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，地灵人杰，出过很多历史名人。“九朝帝王徐州籍”徐州是当之无愧的帝王之乡。在汉代，“帝王与将相，不出徐济间”刘邦领兵推翻暴秦、打败项羽，开创大汉朝400多年的基业，兴起了汉族、汉字、汉服、汉文化，汉人成了华人的代名词。那时候，中央领导干部80%以上的都是丰沛县人士，徐州土话是标准的普通话，像人民币一样在国际上流行。 汉高祖刘邦和道教创始人（祖天师）张道陵的诞生，印证了这块沃土的神奇。 道教教主张道陵出生在丰县三张村，也是黄河故道人士。中国三大核心文化支柱“儒释道”道家与之三足鼎立，三分天下有其一。仔细探究起来，道教是传统国教，道家经典也是国学经典，道家的历史也更为悠久。孔圣人问道于老子，回来后三日不谈。开口后对学生说：鸟，吾知其能飞；鱼，我知其能游；兽，吾知其能走。走者可以为罔，游者可以为纶，飞者可以为矰。至于龙吾不能知，其乘风云而上天。吾今见老子，其犹见龙耳。可见孔子对老子的崇拜，可见道家学养的渊博和深奥。老子是太上老君的化身，是张道陵修道的启蒙祖师爷，是道教共祖。他的道德五千言（《道德经》）是道教的理论指导思想。 鲁迅先生说，中国的根柢全在道教。郭沫若先生说，道教统治中国学术界两千多年，墨家店早已被吞并，孔家店仅存一个招牌而已。可见道教传播之广，流传之远，对民众的影响之大。 黄河故道这么广袤的土地，这么厚重的文化底蕴，这么悠久的历史渊源，这么勤劳善良的乡亲，这么优美的人文环境，形不成文学流派天理难容，感觉是黄河故道的作家对不起列祖列宗。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，一个地方一个规矩。地域差别无处不在，风土人情各有不同，因为环境习俗不同，阅历学养不同，各地培养的艺术家肯定不一样。这些差别体现在口味上，是南甜北咸、东辣西酸。体现在语言上，是南蛮北侉、东猫西找。民间艺术更容易区分，譬如说河南的豫剧、安徽的黄梅戏、上海的越剧、苏州的评弹，还有东北二人转、北京的国剧和京韵大鼓，黄河故道的乡亲推崇“拉魂腔”有民谚这样形容：拉魂腔一来，跑掉绣鞋。拉魂腔一走，睡成死狗。听戏要拉着年轻人的手，一松手就可能被拐走。由此可见，学术流派的形成，民间早于官方。 说到文学流派，我们都知道以赵树理为代表的“山药蛋派”由孙犁为代表的“白洋淀派”后来又出了以张贤亮、路遥为代表的“西北高原派”以梁晓声为代表的东北“黑土文学”还有以王蒙为代表的抽象“意识流”离我们最近的文学流派，是“里下河派”里下河文学流派，是中国当代的文学流派。是对里下河地区的创作界定和肯定，主要以高邮籍作家汪曾祺《大淖记事》1981年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为发端。此后在里下河地区逐渐出现一批题材、风格、审美属性具有一定相似性的文学大家和代表作品，最终形成了文学流派。这是业内人士对里下河地区文学创作的高度认可，也是广大读者对里下河作家的赞誉。毕飞宇老师关于汪曾祺老师短篇小说《受戒》的学术讲稿《倾庙之恋》被多家刊物转载，也被里下河文学研究专刊收录，完成了里下河文学的传承与突破，使里下河文学流派名声大噪，飞跃到了不可企及的高度。
文学流派的形成要有作品支撑，不能凭个人好恶，也不是长官意志可以决定的。里下河文学流派中，有汪曾祺、毕飞宇这样重量级的大作家，也有费振钟、王干、汪政、吴义勤、和平等享誉海内外的优秀艺术评论家。这种现象对我们黄河故道的作家有很大的启发，作家要想扩大影响，光闷着头写作是不够的，还得有评论家摇旗呐喊，像导游推介景点一样，诱惑读者阅读传播作家的作品。 赵本夫老师和汪曾祺老师同一年获奖，周梅森老师也是徐州人。赵本夫老师的《卖驴》让人耳目一新，小说中描写了黄河故道的大集柳镇。赵本夫和刘本夫老师联合创作短篇小说《斗羊》描写了黄河故道的风土人情。这些习俗可以追溯到汉代，太上皇刘执嘉在丰县的时候就走街串巷，蹴鞠、斗鸡、遛狗、抓蟋蟀。后来刘邦登基坐天下，太上皇被儿子接到京都去享福。可是太上皇却郁郁寡欢，直到刘邦在京畿之地建了新丰县，把邻里乡亲搬迁过来，太上皇才喜笑颜开，传出了“鸡犬识新丰”的佳话。太上皇留恋故土，热衷家乡蹴鞠斗狗的游戏，乐意听到家乡的声音，喜欢家乡的味道，这是精神需求胜过物质需求的有力佐证。 赵本夫老师离开徐州之前，有过创建“黄河故道文学流派”的意识，他和刘本夫老师举办很多讲座、召集周边县市的作家创办艺术沙龙，营造“黄河故道作家群体”队伍，酝酿“黄河故道文学流派”的氛围。包括周梅森老师，写煤矿生活的那份厚重，也来自故黄河的滋养。可惜他们早早地离开了故土，黄河故道作家群体少了领军人物，黄河故道文学流派的事无人问津。只能看到个别作家“独行快”没人领着大家“众行远”这也是经验教训，想形成一个学术流派，靠一两个人单打独斗不行，必须大家联袂倾城出演！市北肩舆每联袂，郭南抱瓮亦隐几。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，共同联手蔚为大观！
见贤思齐，见不贤而自省。苏中“里下河文学流派”这面大旗在前方猎猎招展，里下河作家的成功经验可资借鉴。黄河故道的作家应该迅速觉醒，奋起直追，唱响黄河故道的声音。苔花如米小，也学牡丹开。不论芬芳清雅如何？盛开才有蜂蝶来！ 一个文学流派的形成，凭主观意愿不行，行政干预也不行，必须有独具地域特色的文学作品来支撑。我个人认为，做好以下几件事情，或许会助力“黄河故道文学流派”的形成。
有道是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”要想成事必须积极筹划，努力进取。今天这个研讨会就是未雨绸缪，就是提醒大家注意“文学流派”现象，看看故黄河流域的作家能不能独树一帜、自成体系，能不能把“黄河文化”“两汉文化”和“道家养生文化”推介出去，形成独一无二的“黄河故道文学流派” 打铁需要自身硬，首先黄河故道的作家要有“流派”意识，积极主动地用黄河故道的语言，撰写黄河故道的故事，唱响黄河故道的声音。习主席说，中国的作家要讲述中国的故事。推而广之，我们是黄河故道的作家，要讲述黄河故道的故事。要掀开黄河故道的神秘面纱，拭去尘封历史的黄沙，让全国乃至世界人民知道黄河故道的事情，了解黄河故道的历史，倾听黄河故道的声音，看到黄河故道的发展。小说、散文、诗歌、影视作品和书画、曲艺、民间艺术一起上，让民众眼前跳动黄河故道的字符，耳边萦绕黄河故道的声音，荧屏上出现黄河故道的画面，炊烟里飘荡着黄河故道的味道。
其次，需要本土和外地的艺术评论家关注黄河故道的文学群体，评论黄河故道的文学作品，扩大黄河故道的文化影响，拓展黄河故道文艺作品的传播渠道。 再次，推动文化事业的发展，离不开各级政府的支持。各级政府的引导关怀和鼓励，能提振本土作家的创作士气，是作家坚持创作的动力。沛县是徐州的文学创作高地，在苏北地区一枝独秀。究其原因，还是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的结果。 以上的事情做好了，黄河故道的声音唱响了，黄河故道的文化传播了。只要大家听的顺耳，看的悦目，“黄河故道文学”现象的传播范围会扩大，影响会深远。只要黄河故道的作家和艺术家共同努力，各级领导大力支持，未来一定可期。现在只是初现端倪，将来必定蔚然成风，黄河故道文学流派水到渠成，就会自然而然的形成了。
2024年10月16日2024年10月18日修改 作者简介 王志强，丰县作协名誉主席、丰县艺术评论家协会顾问、丰县影视家协会顾问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已经出版四部长篇小说《心中的太阳》《骚动的小城》《龙须菜》和《老姑娘》其中《心中的太阳》再版。参与编写《丰县志》（1978--2005）《文艺花开亮凤城》《中国蝉文化》《丰县百年文艺》《凤城酒韵》等多部图书。根据本人长篇小说《老姑娘》和相关文史资料改编红色影视作品《故道战歌》根据《袁庄村志》改编红色小说、影视剧本《红色堡垒》已完成重大历史题材长篇小说《天师之祖张道陵》《丰生沛养汉刘邦》《布衣天子汉刘邦》及影视作品的创作。在省市县各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上发表多篇散文、小说，获得过省市县各级奖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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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19 21:48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