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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：告别旧时光（素材/五月的落叶） 那天晚上，不知为何，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，忽然很想家很想家，于是和妻子商议，决定回老家的村庄看看。 我的老家在苏北徐州的农村，我觉得，回到老家，闻一闻故乡泥土的清香，看一看童年少年时住过的老屋，听一听乡邻那熟悉的乡音，对我而言，那是最美的享受。 父母离世后，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，但故乡的那个村庄，始终是我牵挂的一部分，我担心读大学的儿子忘记自己的家乡，于是，基于这两种考量。 前天早上六点十五分，趁着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，我们一家三口早早地起床，驱车三百多公里，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村庄。 我属于70后，虽然当年在农村时没有吃太多的苦，但那些年的生活，还是给我留下了太多的印记。 在城市生活，闲暇时，总会在一瞬间，村庄的一些过往，会突然直接进入我的脑海里，唤醒我内心深处对乡村的无限眷恋。
车辆在高速公路上疾驰，两旁的风景飞速后退。道路两旁的村庄和我家的情况大致类似，因此，在归途中就i能看到故乡的味道。 田里的麦子，已经抽穗，再过三四周，就到了收割的时间了，路边栽种的油菜，花都已谢了，零零星星的穗子已见饱满。 通往村庄的小路，已经全部修成了水泥路，是村里人在2016年集资修建的，我当时拿了两千元，而我当年读书的时候，每次都要经过这条小路，晴天一身灰，如果是下雨天，骑自行车也很难通行。 那时骑车到校，会吃尽苦头，那粘在自行车轱辘上的泥巴，走一步就要抠一步，三里多地，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。 最近的十来年，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，不知道这样的趋势，要到何时才能结束。 中午十一点半，我来了朝思暮想的村庄，路旁的树木又长高了很多。放眼望去，田野里看不到人，只看到一些悠闲的鸡鸭，一边走着，一边觅食。 快到村口的时候，我还是像过去一样，习惯性地将目光定睛在村口的大柳树下，当年，每次知道我回家，父母都会在那里等我。
但如今，树下空荡荡的，是的心顿时一沉。 父母不在人世了，再也看不到他们在村口等我的身影了，再也没有人拉着自己的手，问我路上累不累了，再也没有人真正关心我在外的日子，过得究竟是好是差了？再也没有人每天看我所在城市的天气预报，时时叮咛了…… 有句话说的很好，只要父母还健在，不管自己多大年龄，不管成功或失败，，都是幸福的孩子。 下车后，我们来到了到三奶奶家，看到我回家了，她老人家一把抱住我说：“孩子，你终于来了，我们一直都很牵挂你，这样吧，我先去做饭，到时咱们边吃边聊！” 三奶奶，是我爷爷的弟媳，也是我们家族里唯一在村庄生活的老人，尽管她已经84岁，但身体健康，她说，自己还种了半亩地和三分菜园。 妻子在帮着三奶奶做饭的空档，我带着儿子到村庄走走，我尽可能地拍下一些照片，将来想家时，就在相册里翻翻看看。
看着出，这几年，老家的村庄，已经进行了一系列的规划，尤其是新的地基上，建造的房子都整齐划一，看上去特别顺眼，唯一遗憾的是，大多数人家都大门紧闭，门上的铁锁都已经生锈了。 我信步走在村间的角角落落，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愫，这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，我摸了摸熟悉的杨树，看一看童年玩耍过的场院，还有当年自己读过书的荒芜校园，它们都很清晰地印在我的内心深处。 这次五一假期，我问了下村里的老会计，他说这次回老家的人，一共十四个，对一个近千口人（两百户)的村庄来说，确实不多。我留意了一下，确实在一些人家的门口，看到等着的小轿车。 说真的，父母不在了，对村庄的皈依感，和过去相比，确实减少了一些。 父亲弟兄三人，大伯是2014年患肝癌去世的，2019年，大娘也跟着他的孩子去苏州生活了，过去他家是村里的“人场“，也曾是孩子们的乐园，但如今已经门前冷落，再也看不到人影了。 村庄的人大多和我一样，为了生活一个个离开了自己的村子，来到了城市，来到了一个充满了繁荣的世界，而村子也同样远离了我们。 我家的房子，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，我从门旁的砖头缝隙里，拿出父母藏在那里的钥匙，尽管被仔细地包裹着，但钥匙已经有些锈迹，我尝试了很多次，都没能将门打开。于是，我去三奶奶家里取了一点豆油，涂抹在钥匙上，才最终如愿以偿。
院子里，积满了落叶，各种各样的杂草在落叶间探出头来，几棵树，尽管无人问津，但枝繁叶茂，好像一切的苍凉都和它们无关似的。 我进入了堂屋的房间，看到正当门的条几上，放置的父母遗像时，我的内心就是一阵疼痛。父母离世已经五年多了，我觉得像是发生在昨天 整个房间内，都散发着潮湿的气息，呛的我和儿子直打喷嚏，室内的床上、条几上、八仙桌上、大衣柜上，都是厚厚的灰尘，满眼都是荒凉的气息，看到这些，我心里一阵阵悲凉。 我在西屋的墙角处，找到了两把扫帚，我和儿子开始打扫，我想给这个渐渐被遗忘的房子，一些最起码的体面，毕竟这房子付出了父母太多的心血。 随后，我又简单地清理院子，把那些杂草连根拔起，我知道，对于我这个不能经常回家的人而言，我所做的努力，都是暂时的，或许半个月之后，杂草又将占领这些“地盘”。 打扫完毕，我坐在院中，静静地想念与回望着与父母一起的日子，那是我人生最美的回忆。 我环顾着四周，在静默的时光里，我仿佛又看到了父母当年忙碌的身影，厨房的窗户上，放着父母使用过的镰刀，还有母亲骑过的脚踏三行车，尽管在岁月的剥蚀中面目全非，但还是看出先前的模样。触景生情，我眼里即刻噙满了泪花。
忙完后，我到了邻家大奶奶家看看，她正在厨房和面，看到我过来，热情地和我打招呼。她已经年近80，还依然自食其力，我从心里祝福她老人家幸福安康。 乡村的老人，他们勤勉了一辈子，向来不舍得乱花钱，眼前这位老人的身影里，我看到了父亲当年的样子。 乡村的淳朴与安然，不需要太多的笔墨泼写，从乡邻们的动作和神色里，就完全可以读出全部。 吃饭时，三奶奶详细地和我说着这几年村里的变化，谁谁谁离世了，谁谁谁回乡创业了，谁谁谁外嫁到浙江，谁谁谁家生了一个白胖儿子，谁谁谁家的孩子离婚了…… 对在外工作和生活的人而言，老家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牵系着我的心。除了老家的院落、门前的小树、田间的麦子、村口老人的守望之外，还有田间那些父母和一些长辈的坟墓。 去坟地的路，其实已没有了路。齐腰的杂草把路盖得严严实实。 想起了鲁迅的那句话，“世上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也就成了路。”原来它还有反语版本。 世上原本有路，但由于没有人走了，也就没有了路。 父母的坟紧靠着爷爷和奶奶的父母，上面长满了野草，我用带去的镰刀 我知道，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，内心深处，非常不想失去他们。 在我故乡村庄的田间，有我爷爷奶奶的坟，有我父亲孤单单年久失修的坟，有我大爷大娘的新坟，有我二大娘二大爷的坟，有我二爷爷二奶奶的坟…… 所有的过去，都埋葬在深深的土地里，还有我的童年，我的少年和我的青春岁月。 在我童年的时候，我认为父亲永远不会老，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。 但如今回家，当我站在坟前，忍不住热泪长流时，才真地明白，这世界和其上的一切，都将成为过去，有一天，我也会和他们一样，在这个世界里了无痕迹。 这些年，村庄的土地流转，大多被一些种粮大户承包，在家的老人，再也不像过去那么劳累了，他们将土地出租，每年也可以获得几千元的收入，再加上每月两百块左右的养老金，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。
时代的发展，也给一些有理想的年轻人带来了契机。 在村头，我遇见了自己发小的儿子君君，他曾在浙江的义乌市做电商，但在去年春节之后，他就留在了村庄，承包了一百亩土地，开始饲养纯粹的土鸡。 他利用自己运作电商的优势，每天拍摄一些视频上传，如今已经有近四十万的粉丝，每天定时直播，让粉丝看到他养殖的真实场景，他说自己喂养的土鸡，都是通过网上销售的，一年保守估计，有二三十万的收入。 他们的回归，为农村的发展带来了新希望，也注入了新活力。 村西头还有一位和我同龄的人，今年56岁，他在家里养殖土鸭，发小的儿子一直带着他做直播，他说去年赚了17万多，在家既可以照顾老人，也不耽误赚钱，这样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。 我原以为村庄会慢慢荒芜，但如今看来，我的想法是错误的。 这次回家，我有一个很真实的感触，那就是村庄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，它已经从往日的沉睡中，慢慢醒来。
我的村庄，我的家，不管你是如何的变迁，你都是我灵魂的归宿。有一天，在城市的我累了，倦了，在某个时间，我会回到你的怀抱里休养生息。 我的老家，我爱你！在我有生的日子永远爱你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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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9-11 08:50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