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张广友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、九十年代初期,我在乡村担任行政村党支部书记和区、乡党委书记。那时候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种棉花。
一纸调令,我被调到萧县偏远的大屯区担任区委书记。一上任,县里领导,特别是分管农业的县政府领导对我说:你到大屯区工作,一定要抓好棉花生产。 我答应说,好! 当时,大屯是萧县棉花种植最多最好的。从行署(当时是行署)到县都很重视棉花生产工作,大屯就是全县种棉花的典型。 当时的大屯区有5个乡,全区共有近10万人,10多万亩耕地。我一到大屯,看到宽阔平整的土地,我就感到这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区。再一看,一片片的棉花地,我就想这就是大屯农业的特色种棉花。 我虽出身农家,却没种过棉花,对棉花的种植、管理、收摘、加工更是不懂。不懂就学、就问,向当地棉农请教。我去的季节正是棉花种植的季节。 春暖大地,杨柳发芽,棉农们正在播种棉花打营养钵。家家户户都买来地膜,把棉种拌上药物,播到土里,说是为了防止被地下的虫子吃掉。地是松软的,膜是白亮的,种子是上了农药的,在温暖的土埌里慢慢发芽,长出来又有了营养钵保护。 还好,那年的天还是很给面子的,雨不多不少,地适宜,于是,棉农们就抓紧种植。有的挑水,有的刨坑,有的撒种,有的盖膜,没用几天,一块块棉花地都布满 了一片片的膜。等待几天就可以发芽了。 大屯人是聪明的,为了提高土地收益,种起棉套西瓜,棉套玉米,棉套红芋。说是套,实际就是间作,也就是一侧种棉花,一侧种瓜或他物。这样的种植,需要地肥水足。 盛夏天,只看到棉花狂长,瓜苗和玉米、红芋等也不示弱,不过瓜、玉米、红芋的生命周期都没有棉花长,正当棉花长势雄劲时,它们都该被收了,把它们收掉送到市场去卖,也给棉花腾出空来,让棉花独自生长。 种棉花真是技术活。为了多让棉花结挑,还不能让它长的太快,就要给它“打顶”、“打杈”,打顶是控制它疯长,打杈就是除去那些不结桃的杈子。 我跟着棉农“打顶”“打杈”,才知道棉农的艰辛和智慧。我看到他们在齐腰深棉地里“打顶”、“打杈”,满脸的汗水滴到田里,双臂晒的都脱皮了。 唉,棉农是不怕苦和累的,只要能让棉花多结桃,结好桃,累也是值得的。还真是这样,棉农的辛劳,感动了棉花。秋天到,拾棉花。 秋高气爽的天里,那棉花桃都似开非开,露出白牙,等待棉农把他们接回家。那时候,出外打工的人少,在地里劳作的大多是青壮男女劳力,一个个你追我赶地把棉花拾进袋子或筐里。拾棉花的工夫很长,需要抢时,怕的是白花花的棉花被雨淋了。 到地里拾棉花是一种收摘方式,还有的在棉花没开完,就拔到家里,放到院落里,待棉桃全开完再把棉花挑来。 不过,因为那时的棉花收后,都由县乡供销社收购,棉农大多都在地里抢收完送到当地供销社去卖。 那几年,国家收购棉花抓得紧,各级供销社都想抢购多收。我作为区委书记,还真和其他干部一起到棉花收购点检查收购,并要求干部一天一报收购进度,组织人堵截到外乡供销社卖棉花。 就这样抓种抓管抓收抓卖棉花,大屯区的棉花生产在全县遥遥领先,县里组织在我区开了棉花生产现场会。 不知从何时起,种棉花的少了,我再去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看不到一块棉花地了,黄澄澄的玉米取代了白花花的棉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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