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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园:一首逐渐淡去的乡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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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生活杂谈]
故园:一首逐渐淡去的乡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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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5-4 15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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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江苏
故园:一首逐渐淡去的乡谣
村口的老槐树又在风中簌簌作响,我蹲在青石板上,看暮色像墨汁滴入清水般漫过河面。曾经那些在浅滩上横行的螃蟹,此刻只余下几片碎壳在泥沙里闪着惨白的光,像被时光啃食殆尽的残章。
小时候总爱光着脚在河滩上追泥鳅,它们滑溜溜的身子钻进指缝时,掌心会泛起酥痒的颤栗。如今河水清得异常,却清得让人心慌——那些扭动摇摆的黑影早已绝迹,唯有几片枯黄的芦苇叶,在风里摇晃着空荡荡的倒影。蜻蜓点水的涟漪还在记忆里荡漾,可眼前的水面平静如镜,映着西天的残阳,像一块渐渐冷却的生铁。
暮春的田野里,油菜花依然开得泼泼洒洒,明黄的色块铺到天边,却不见了穿梭其间的蜜蜂。记得从前每逢花开,外婆总说“蜂儿是花的媒人”,如今花自开得热闹,媒人却已散场。蝴蝶也少了,偶尔有一两只掠过篱笆,翅膀上的斑纹黯淡得像是褪了色的窗花,再不复当年在苜蓿丛中纷飞时的绚烂。
檐下的燕窝空了许久,往年总在清明前后归来的燕子,已经连续几个春天没有衔泥筑巢。母亲说,许是它们找不到旧时的屋檐了。那些在堂前穿梭的黑影,那些清晨在梁间呢喃的细语,都随着老屋的拆迁声,碎成了瓦砾堆里的旧梦。
村里的学堂早已人去楼空,雕花的窗棂上爬满了野蔷薇,曾经朗朗的读书声,只余下风穿过回廊时发出的呜咽。课桌抽屉里的粉笔头早已化作尘埃,黑板上模糊的算术题,像一道解不开的乡愁。孩子们的笑声被汽车的喇叭声取代,他们背着书包坐上去镇上的校车,再也不会像我们当年那样,在放学路上采一把蒲公英,追着夕阳奔跑。
最让人揪心的,是村里的人口越来越少。曾经挤满了婶子大娘的晒谷场,如今只有几位老人坐在石磨旁打盹。他们的咳嗽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,像古老的座钟在敲打最后的时光。年轻人都去了城里,村口的梧桐树下,再也没有等待归人的身影。那些曾经抱着孩子站在门槛上唤鸡的婶子,那些在夏夜摇着蒲扇讲鬼故事的大爷,都陆续走进了后山的坟场,坟头的青草一年年疯长,像时光的荒草在吞噬着记忆。
更让人难过的是,新生命的降临越来越罕见。曾经哪家添了娃娃,整个村子都会热闹好几天,如今孕妇的肚子成了稀罕物。老人们看着空荡荡的街巷,常常念叨:“没人气喽,这村子要空喽。”他们的眼神里,有对往昔的眷恋,有对未来的迷茫,更有对故土即将消逝的无奈。
站在村口的土坡上,望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,心中满是怅惘。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,那些充满生机的景象,都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远去。我不知道,这个承载了我无数童年记忆的小村庄,是否真的要走向“全剧终”的结局。
或许,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变迁,每个故乡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。但无论如何,那些关于故园的记忆,那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乡愁,永远不会消逝。它们像埋在地下的种子,总有一天会在某个春风沉醉的夜晚,破土而出,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。
愿故乡的风永远温柔,愿记忆的河永远流淌,愿那些逝去的美好,都能在时光的另一端,开出永不凋零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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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5-5 12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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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江苏
景色好美。正在消失的中国乡村。
很多事说了也没用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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