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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：月亮葡萄酒 昨天中午，父亲给我打来了电话，他沉痛的说，表哥因患直肠癌癌，早上9点时已经离世了。
表哥今年48岁，在农村属于特别能干特别能吃苦的那种，在他读五年级的时候，喜欢看大人开手扶拖拉机的他，说啥也不读书了，记得那时他才十二三岁，为了让他重回校园，姑父和姑母故意累他，让他到村子前面的池塘里挖泥，垫房子的地基。 当同龄的孩子还在戳马蜂窝、爬瓜、摸鱼抓虾的时候，他却像成年人一样，在田间忙活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进过校园。 表哥的脑筋属于比较灵活的人，虽然身在农村，但他却不甘于乡下的贫穷，在他15岁那年，他去东北跟着其他的老乡去了东北建筑队干活，两年下来，也积攒了一些钱 ，另外又给亲戚借了一些，在17岁时，买了一辆四轮车。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，农村分产到户，一些生活条件渐渐好转的村民陆续建砖混结构的瓦房，那些年，表哥四轮车的生意特别好，他每天早出晚归，加班加点，也不能按时吃饭，经常饥一顿饱一顿，累的时候根本就没胃口。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跑送砖送黄沙送石子，由于要自己卸货，其间的艰辛不言而喻。 那时，秋天农闲的日子，是造房子最为集中的时候，也是表哥最为繁忙的时候，最为夸张的，他说自己连续十来天，一天只吃一顿饭。 虽然累，但是收入是很牛的，那时教师的工资每月也就一两百元，但他最多的时候，一个月竟然赚了三千，而那时农村盖套房子，也就五六千元。村里人都夸表哥，他成了村里年轻人的典范。 在我上高二时，表哥又开始养羊，那时他已经结婚，表嫂和他一样也非常能干，规模最大的时候，有将近四百头，家里的院子放不下，他们就在自家的庄稼地里，搭建了塑料大棚。他们没有聘请一个工人，中间所有的环节都是夫妻俩完成，有时，赶上母羊产仔，要整夜整夜的熬着。 记得有一次，我去姑妈家，当时是秋日的正午，温度很高，在他村头的空地上，我看到表哥赤着上身，在那里摊晒玉米叶和花生秧子。
这样的日子，连续持续了9年，表哥的生活日益改善，他建了当时村里最“豪华”的楼房，四间上下两层，还买了一辆面包车，我们都以表哥为荣。而姑妈却说，看到表哥累的不成样子，她常常心疼的落泪。 1998年，他存款达到了60多万，成了村里的首富。那年他26岁。 后来，我考上学之后，在外地工作，和表哥的联系越来越少，和他见面，也只是在春节的时候。看到他憔悴沧桑的样子，我就对表哥说，赚钱没错，但也不能超负荷，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说：“在农村生活，要想出人头地，不拼怎么行？”
后来听父亲说，表哥承包了八百亩地，用来种植莲藕兼饲养小龙虾，最好的一年，赚了八十多万。 2016年暑假，我回了一趟老家，也去看了表哥，当时他正撑着小船，将割的草运回来，他的衣服上满了层层叠叠的汗迹。我和聊天的半个小时，表哥始终在忙着，也许在他的眼里，永远都有忙不完的活。 2017年，表哥的儿子全款在徐州市买了房，也买车，按理说，表哥也该歇歇了，但他却不，当年，他又承包了一百亩，经过改造后，用来养殖螃蟹和甲鱼。
再次听到表哥的消息，是在今年的5月，母亲说，有天晚上表哥肚子绞痛得厉害，去县城的医院检查，结果就是直肠癌晚期，晴天霹雳。医生赶紧安排了住院化疗，但是形势不乐观，最后家人们商量后就去了北京。 在那里治疗了近两个月，复查的时候说情况好转了，但是因为化疗太伤人了，就停了一段时间。 没想到在停止化疗期间，肿瘤转移到了脑子……再好的医院，再好的医疗水平，也没有回天之力了。 表哥忙碌了一辈子，却没有为自己买一份最起码的保险，听表嫂说，除了新农合的报销之外，家里的花销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。听姑妈说，身高1.79米的表哥，离世时瘦的皮包骨头，才90多斤重。
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但是现实生活中，有好多人前半辈子用命换钱，后半辈子用钱保命。 记得前年我看到一个新闻，山西太原有一位女白领，做销售的，经常熬夜加班。一天下班后，她接到通知说要去单位，没想到在开会时却突然倒地不起，等到丈夫拼命赶到医院时，被告知：“人没救回来。” 这件事让我看得很心痛！你熬得起下半夜，却熬不起下半生！ 前段时间杨天真不是又上微博热搜了吗，因为多年疯狂工作，导致得了糖尿病。又没法通过自制力来降低血糖和控制体重，所以只能做了切胃手术。 年轻时拿命换钱，到后来拿钱换命，这无疑是一种最傻的行为。人这一辈子，奋斗和赚钱从来都没有错，钱也没有嫌少的，但若只顾捞钱不休息，命早晚会对你报复，给你点颜色瞧瞧。 大道理人人都懂，现实却是：真正能为了健康而舍弃金钱的人，凤毛麟角、少之又少，似乎只有当病魔来临，为时已晚时，才幡然醒悟、追悔莫及。 乐嘉在他一本叫做《谈笑间》书中这样写道：“活着为了工作，工作为了赚钱，赚钱为了吃饭，吃饭为了活着。周而复始，生即为死，是人的悲哀。” 健康不是第一， 而是唯一！这也贵，那也贵，照照镜子其实你自己最贵，当你倒在病床上的时候，多少钱才能把你扶起来呢？不要把最好的事留到最后去做，不把最重要的人留在最后去疼，爱人爱己就从此刻开始。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，我想表哥的生活，肯定是另外一种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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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7-18 08:40
